短暂辉煌
4月16日,陈国祥突然离世,甩下了风雨飘摇的祥生控股集团(02599.HK)。
祥生控股曾是陈国祥的得意之作。在他的带领下,公司3年突破千亿销售规模、168天登陆港股,在中国房地产历史上,是一个神话般的存在。
和很多房地产老板一样,陈国祥早年也是半路下海。
他1976年参加工作,在酒厂当技术员,后来担任服装针织厂负责人。上世纪80年代改开春风吹拂大地,陈国祥将尼龙袜、尼龙丝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成功掘得第一桶金,顺利走进浙江诸暨当地万元户行列。
1996年,陈国祥获得诸暨市金鸡坞村动迁及部分改造业务,一脚踏进房地产的大门。
从早期的动迁业务到住宅开发,再衍生到商业运营、建筑安装、物业以及酒店业务,勾勒出涉及多个行业的产业集团。
1999年,陈国祥亲自操盘的首个住宅项目祥生滨江花苑横空出世,之后,项目从市中心向周边延伸,在诸暨全境开枝散叶。
据克而瑞数据,2017年,祥生控股在诸暨的城市销售市场份额达45%。这才有了“一部祥生史,半座诸暨城”的说法。
2014年公司移师杭州,并制定由杭州向上海,由上海辐射全国的战略。公司一路狂奔,2015年销售规模首破百亿,2018年破千亿,跻身全国前30强。
陈国祥趁热打铁,2020年11月,将祥生控股送上港交所,成为30强房企里,最后上市的一家。
上市当天,他和儿子陈弘倪同台敲锣,登上创业以来的巅峰。
激进原罪
激进扩张,盲目追求规模,祥生控股也难逃上市即巅峰的宿命。
隐患都是自己亲手埋下。借高周转模式、高杠杆扩张,一旦现金流不足,立即陷入危机之中。
在狂飙突进的2020年和2021年,祥生控股财务成本分别为11.13亿元、12.57亿元,要知道这两年,公司归母净利润合计才24.31亿元。
截至去年6月末,公司计息银行及其他借款、优先票据及公司债券合计290.09亿元,须一年内偿还合计近162亿元。同期,公司现金及现金等价物仅有14.72亿元。
祥生控股集团危机,应是始于2021年7月的杭州退地风波。在宋都股份(600077.SH)竞得8号地块之后,祥生临时生变退出,引发隔空骂战。
在这种情绪传导下,穆迪、惠誉于2021年11月,分别下调公司信用评级,再次引发市场不安。
直到2021年报披露,公司债务问题才浮出水面,优先票据、计息银行及其他借款合计81.35亿元已违约或交叉违约。
之后,债务如同一场风暴,在祥生控股不断蔓延。
去年6月,公司一笔1200万美元利息到期未付,紧接着因一笔5000万美元债务逾期,遭债权人提交清盘呈。
这份呈请聆讯虽被押后至今年2月底,但截至目前,公司尚未公布最新进展。
“少东家”危急时刻
群龙不能无首。陈国祥去世当天,其子陈弘倪临危受命,成为祥生控股代理董事长。
陈弘倪2010年毕业于美国福特海斯州立大学通识教育专业,回国后在公司下属企业历练多年,2020年获任公司执行董事兼行政总裁。
与其父激进的风格不同,他更趋于审慎和保守。不过,时下当务之急是解决难产的年报披露,以及接踵而来的债务等问题。
陈国祥在世时,公司自救就已力不从心。去年1月以来,先后转让所持4家企业股权,获得11.885亿元资金。
去年9月,公司拿出已准备上市的祥生物业,转让给华润万象生活(01209.HK),对价10.37亿元。然而,今年3月,华润万象生活突然终止收购,陈国祥的“回血”大计落空。
受市场环境影响,公司自我造血日渐困难。2022年,实现合约销售金额236.91亿元,较上年同期大降超70%;今年前3个月合约销售额54.19亿元,同比下降38.73%。
随着公司陷入危机,财务、运营等多个部门关键人员相继离开,以至于2022年报难产,3月31日被迫停牌。
停牌时,股价跌至0.175港元,市值5.33亿港元,较高峰期缩水超96%。
如今,祥生控股的自救路,或许只有债务重组一条。今年2月,公司已启动5笔美元票据重组程序,总规模约6.40亿美元,其中4笔已经逾期。
陈弘倪的压力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