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信吗：NBA有个队9个半月只赢了4场球

一个月之前，在万圣节之前的那个周末，活塞球迷对他们的这支球队显然怀揣着美好的设想。他们在两场背靠背里分别以两位数的分差战胜了黄蜂和公牛，以2胜1负的战绩开始了新赛季。凯德·坎宁安看起来即将兑现他的状元天赋，杰伦·杜伦在篮下无所不能，扎克·拉文的51分也挡不住他们的脚步。对于一支在过去3个赛季一共只赢了60场比赛的球队来说，他们很容易觉得在新帅蒙蒂·威廉姆斯的带领下，好日子就要来了。

一个月过去了。在感恩节和黑五促销之后，现在的底特律活塞摇身一变，成了一支2胜14负的球队。他们在这个月里有好几次都接近赢球，包括但不限于：在半场结束时领先开拓者12分，带着领先优势进入第四节，在最后一节突然被对手打出27比17输球；在比赛还剩16秒时只落后雄鹿一分，坎宁安的绝杀上篮被大洛封盖，抓到前场篮板后又被马里克·比斯利抢断；全场领先没有贾马尔·穆雷，迈克尔·马龙和尼古拉·约基奇又都被罚掉的卫冕冠军，却在比赛最后两分钟一分未得被翻盘；前天他们和步行者血战三节难分高下，突然在最后一节再次掉链子，被“不防守”的对手打出一节39比17，大败亏输。

明天，他们将主场迎战2胜13负的华盛顿奇才，这场天王沟之战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因为只要我们瞟一眼他们接下来比赛的对手名单，我们就会怀疑这是他们在2023年最后一次赢球的机会——我一点也没夸张，可以在这给大家讲一个冷知识，从上赛季的全明星周末前，一直到现在，底特律活塞一共只赢了4场球。

但是在仔细看了几场本赛季活塞的比赛之后，我又产生了一种油然而生的不和谐感：好像，这支球队其实也没那么烂？

有一些数据可以佐证我的观点。活塞队本赛季每100个回合会输给对手7.5分，这个数据能排到联盟第24位。如果按这项数据来看，在大样本量下，活塞至少应该能赢对手4-5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胜难求。和黄蜂、奇才、开拓者这样从一开始就躺在地上的烂队不同。新上任的蒙蒂很想给活塞带来一些立竿见影的改变，所以他对球队是有要求的。这种要求源于防守。本赛季活塞队的比赛中我们能看到大量的贴防和身体对抗。所以哪怕这支球队的场均失误是排在联盟第29的17.3次，每场要被对手抢断9.3个排联盟第1，被对手的反击打得满头大包，他们的投篮命中率（46.4%）还是和对手（47.1%）相差无几。

既然命中率差不多，那为什么会一场球都赢不了？据我观察，主要有三个原因。

首先，活塞队的失误实在太多了。而且如同上面的数据所示，其中有大量的活球失误直接让对手形成反击。从数据上看，这个问题的主要负责人是坎宁安，他本赛季场均有4.8次失误，遥遥领先第二名拉梅洛·鲍尔的4.1次。

但活塞的球看多了，你又觉得这个问题不能完全怪坎宁安。活塞的空间实在太差了。对手可以肆无忌惮地夹击和协防他，而不用担心自己被惩罚。和公牛的两场比赛能完美反映这个问题：在两队的首次交锋中，活塞大胜对手16分，坎宁安得到25分，送出了10次助攻。但当他们第二次相遇时，公牛从头到尾都对他施压，防守中的每一秒、每一个动作都是为了压缩他的活动空间。结果呢？坎宁安15投4中，完全被锁死的同时，他身边的奥萨尔·汤普森和基里安·海斯也完全给不出任何回应。

如果大家对之前活塞队的比赛还有印象，应该能想起坎宁安表现最好的时段，他身边有格兰特和萨迪克·贝这样的搭档。而现在，他身边最靠谱的射手居然是以赛亚·斯图尔特——他这赛季每场能以41.4%的命中率投进1.5个三分球，这是一个远远没有到能让对手尊重的产量。即便他命中率还行，对手还是会选择性地放空他。

第一个问题衍生出了第二个问题。为什么活塞队的投射这么差？

活塞本来为球队准备了三位不错的射手。博扬·博格达诺维奇上赛季场均能得到职业生涯最高的21.6分，62.7%的真实投篮命中率也是生涯最佳。乔·哈里斯在自己的整个生涯里都是联盟最好的投手之一，此前6个赛季的三分命中率都超过了40%。从奇才交易来的蒙特·莫里斯不仅能稳定投进三分，而且是一位老成持重的后卫，理论上能成为坎宁安的好帮手。那这赛季这三位射手一共为底特律活塞投进了几个三分球呢？

答案是6个。博扬这赛季一直因为小腿拉伤缺阵，莫里斯也因为右股四头肌伤病一场没打，哈里斯因为右肩伤病这赛季只打了7场，而且三分完全失准。球队除了坎宁安之外三分球命中数第二高的老将伯克斯出勤率也不稳定。尴尬的场面就此形成，赛季打到现在，活塞上场时间最长的8名运动员里，杜伦、巴格利和奥萨尔·汤普森这三位完全不能投，海斯、艾维和坎宁安三分命中率感人，直接导致活塞的场均三分球命中数排到联盟倒数第二，坎宁安每次组织进攻都像在螺狮壳里做道场。

第二个问题的答案就是第三个问题本身。活塞队在本赛季确实饱受伤病困扰，他们最有经验、最具即战力的那些运动员总是受伤，最开始是博扬、莫里斯和以赛亚·利弗斯，后来又包括了哈里斯、伯克斯、艾维和杜伦。每个人都厌倦了讨论伤病，觉得那不过是借口，显然活塞队也是如此。然而，现实情况是，也许有些球队在失去重要轮换的时候还能赢球，但底特律活塞显然不是其中之一。

这三个问题互相纠缠，互相作用，最后显得球队到处是窟窿。也许博扬或者莫里斯能多打几场，活塞就能多赢几场球。也许外线有他们投进几个关键投篮，坎宁安也能有更好的空间去单打。但这些都只是也许，事实就是现在活塞是一支2胜14负的球队，坎宁安的进攻效率也一塌糊涂。

这其实对一名只打了不到100场NBA的22岁后卫并不公平，因为活塞队需要坎宁安打出近乎完美的比赛，才能将更多的失利转化为险胜。在这赛季的比赛里，其实他已经找到了一些用自己独特节奏去引导比赛的方法，以及用自己的体型和智慧操纵对方防守阵型的能力。但在大多数时候里，他总是显得急躁和不适。

防守者并不尊重他的队友，而他的队友也没法予回应。当然，你也可以说他在这样逼仄的环境里本来可以做得更好，打得更理性，但我完全理解他——如果我是坎宁安，大家跑了一圈战术把进攻打死了（这样的场面在活塞比赛中极为常见），进攻时间还剩7秒时把球扔给了我，我环顾一周我的这些不中用的队友，我可能也会鲁莽地挺身而出尝试做点什么。毕竟这就是年轻人，他们宁愿做错，也不愿意什么都不做。

无论如何，活塞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在这一连串令人沮丧的连败中，很多人都说过类似的话，“球员表现出了竞争的欲望”、“我们只差一点就赢了”或者“如果我们做好一点小事，我们马上就会好起来的”。任何看过活塞队本赛季比赛的人都知道，这些话也许是真的，但这些话都是废话，因为最终，当你一夜又一夜都没有“做好小事”时，球队的气氛、外界的观点和球迷的心态都会发生改变。而现在大家都不知道真正可能能解决这些问题的人——博扬、莫里斯、哈里斯——什么时候可能能满状态回来。

也许总有一天，失误会减少，伤员会复出，会有人挺身而出投进关键球，那些憾负会变成险胜。总有一天，那是什么时候？

我希望是明年。

就现在看，他们还得再多输一个赛季。而究竟能否在这个注定要被放弃的赛季里去、扭转和引导这批因为赢不了球而沮丧的年轻人，正是蒙蒂所面临的最重要课题。他可以输掉比赛，但他不能输掉更衣室。就像那些让孩子们挂着吊瓶做作业的家长一样，他们相信重要的不是孩子学进去了多少，孩子可能啥也没学会，但重要的是一个态度，一个要让孩子们相信任何事情也不能阻挡他们逐渐变得越来越好的决心。与其说要的是学习效果，不如说主打的是一个心理安慰——别人在努力的时候我们没闲着！

就这一点来看，他干得不错，更衣室里的领袖坎宁安和斯图尔特都坚定地支持他。他和活塞6年7850万的合同才刚刚开始执行，而由于有太多关键的轮换球员缺阵，他们的高层甚至没办法客观评估他究竟干得如何。

不过既然成绩已经烂掉了，其实对活塞管理层来说反而是好事，他们会有一整个赛季可以用于观察和评估。然后等到交易截止日前——甚至是明年夏天——再从长计议，就像他们曾经的难兄难弟火箭一样。

在过去的三个赛季里，活塞队和火箭队是NBA赛场上最烂的两支球队，活塞三个赛季赢了60场，火箭甚至比他们还少赢一场。他们拿到过同一年的状元和榜眼，也拿到过同一对孪生兄弟。但火箭在本赛季改由乌多卡掌舵，并得到狄龙·布鲁克斯、弗雷德·范弗里特和杰夫·格林之后，在本赛季已经成为了西部的一股重要力量。

活塞队应该向老兄弟学习，保持耐心，等到明年夏天，他们队里将有几份大合同到期，包括乔·哈里斯的2000万和詹姆斯·怀斯曼的1200万，届时活塞会有大量的薪资空间，完全可以复刻火箭的操作，找几个当打之年的老将，再让年轻人们在老将的言传身教下去打理想的成年人篮球——也不一定成功。

计划听起来都很美好，但那都是明年的事了。在NBA，这就是大多数烂队想要翻身的必经之路。你需要时间、机遇、健康、经验、良好的教导和年轻的天赋恰巧撞到一起。只要出一个岔子，就有可能产生连环爆破。如果今年不行，那就明年。明年还不行，那就后年。反正既然底特律活塞球迷已经过这样的日子过了15年，想必也不会在乎多等一两年。一切正如大仲马先生在《山伯爵》的最后一句里写的那样。人类的一切智慧都是包含在那四个字里面的：

“等待”和“希望”。

有球必应话题再度来袭

开季一个月，就要给人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