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俄乌或迎来决战之年

编者按

俄乌冲突持续两年，战事激烈，战局僵持。2023年乌克兰反攻失败后，形势对乌克兰愈发不利。2024年将是关键一年，乌克兰在困境中能否顶住俄军的攻势值得关注。

俄乌冲突延宕至今已两年整，仍看不到结束的迹象。2022年俄罗斯发起军事行动，遭到乌军顽强抵抗，乌军机动性较强，在战场上总体主动。2023年乌方贸然反攻损失惨重，形成了谁进攻谁吃亏的局面。2024年有可能迎来决战之年。两年来俄乌冲突的主要特点和未来走向如下：

一、拉锯战、阵地战、消耗战。俄罗斯最初是想以“闪电战”方式解决乌克兰问题，因此称之为“特别军事行动”。但前期判断失误，遭乌克兰顽强抵抗，俄军被迫从基辅及其周边撤出。后俄罗斯调整策略，将兵力集中于乌东，接连攻下马里乌波尔和北顿涅茨克等重镇，直通克里米亚，共占乌克兰18%的领土，乌东四州公投入俄。

2022年9月乌军突然反击，逼迫俄罗斯撤出赫尔松。2023年初俄乌争夺焦点转向巴赫穆特，俄罗斯虽然占领了该地，但付出惨重代价。2023年6月乌军试图快速突击到亚速海沿岸，封锁克里米亚，但此次反攻失败，从而转向防御。

2024年以来，俄罗斯接连拿下马林卡和阿夫杰耶夫卡等地。两年来战事激烈，拉锯胶着，损失惨重。

二、武器、人员消耗巨大。俄乌冲突最突出的特点就是双方用炮弹对轰，炮弹的消耗量惊人。在2022年高峰期，俄罗斯一天能打出5万—7万发炮弹，乌军也有近万发，几乎打光了俄罗斯与西方的库存。据俄方统计，乌军损失了上万辆坦克和各类装甲车；乌方称，俄罗斯也有6000多辆坦克以及20多艘俄罗斯黑海舰队大中型舰艇被摧毁。

双方的人员损失更不可逆。据美国五角大楼的评估，两年来俄军伤亡的人数在32万左右，而乌军的损失应该在俄军之上。据俄方数据，2023年乌军伤亡就达21万人。乌军兵力损失巨大，兵源不断减少，乌克兰从冲突开始就禁止18—60岁的男性公民出境，国内已进行了十轮征兵。乌军方提议，还要再征兵40万—50万人，将征兵的年龄由27岁下调至25岁，并考虑将国外避难的适龄男性征召入伍。俄罗斯人口总量是乌克兰的3—4倍，兵源比乌克兰充足，但2022年9月俄罗斯的部分动员也引发了社会恐慌，导致大量年轻人外逃。“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从人员消耗来看，俄乌冲突这样高烈度的不可能无限期持续下去。

三、俄罗斯与西方的正面交锋。据不完全统计，两年来西方向乌克兰提供了2000多亿美元的援助，美国主要提供军事援助（700亿—800亿美元），欧洲主要提供财政支持，还有一些国际金融机构提供贷款。

西方尤其是美国，已深度参与到俄乌冲突中，实际上成为冲突的一方，而不仅仅是援助方。用普京的话讲，西方向乌克兰提供实时情报，派遣军事顾问，提供先进武器系统，包括高机动性多管火箭炮系统、远程导弹系统、集束。西方还向乌克兰援助大量新型无人机，并计划提供F-16战斗机、培训乌克兰飞行员。俄罗斯国防部长称，据掌握的情报显示，一些复杂的武器事实上由西方直接操作，如防空系统、多管火箭炮等。同时，西方还与俄罗斯进行多领域的混合战，包括经济战、金融战、外交战、信息战、舆论战等等。西方对俄实施了1.9万项制裁，涉及金融、科技、工业、能源等方方面面，俄欧几十年紧密的能源关系毁于一旦，西方还在讨论没收俄罗斯在海外被冻结的近3000亿美元的资产。

俄乌冲突早已不是俄乌两家之间的较量，而是俄罗斯与西方的对决，冲突的走向取决于俄罗斯与西方的综合实力以及打下去的决心。

四、新的形态。俄乌冲突既使用了传统的坦克、战车、火炮，也大量使用无人机和动态感知系统等，反映出一些新的战术特点。火炮的作用十分突出，成为双方最急需的武器，大规模的地面集结式的会战很难出现。低成本的无人机可以摧毁价值高昂的重型武器，反无人机装备和防空能力至关重要。乌克兰计划要每年生产一百万架无人机，专门建立无人机作战部队。仓库和补给线成为空中打击的重点。俄乌冲突也是首次全程网络直播的，全球社交媒体广泛报道。此外，俄乌冲突导致的次生灾害较多，如克里米亚大桥遭袭，卡霍夫卡水坝被炸，扎波罗热核电站的安全风险上升等。

五、形势对乌克兰十分不利。2023年冬季以来，形势对乌克兰愈发不利。首先，西方援乌出现疲劳症。西方媒体的论调已逐步转向悲观，认为乌克兰不可能收复失地。西方对乌援助的武器大幅减少，财政援助的金额也开始缩水。美国争激烈，新的援乌法案迟迟无法通过。其次，乌克兰国内的斗争加剧。乌克兰泽连斯基与总司令扎卢日内的矛盾积累已久。2024年2月上旬扎卢日内被解职，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乌军的士气。此外，2023年10月巴以冲突爆发，也分散了西方的精力。

反观俄罗斯，不仅挺住了西方制裁，还实现恢复性增长，国家基本保持稳定，俄罗斯社会也逐渐适应了俄乌冲突。俄罗斯军工企业昼夜不停生产武器供应前线，坦克产量增长了5.6倍，火炮产量增长了17.5倍，战场的主动权似乎逐渐转移到俄罗斯手中。

六、2024年可能是决战之年。俄乌各方的押注越来越大，退路也越来越窄。虽然和谈的呼声不断增强，但各方立场分歧过大，不具备和谈的基础。只要乌克兰不垮，西方援乌不停，就会与俄罗斯打下去。俄罗斯没有出现西方所预想的动荡与崩溃。2024年3月普京很可能以高票连任，其日前表示俄乌冲突关乎俄罗斯的“生死存亡”。俄罗斯认为在这场消耗战中，时间在俄罗斯一边。如果能在战场取得明显优势，可能不会仅止步于乌东四州，俄罗斯一些也多次表示哈尔科夫、敖德萨、尼古拉耶夫等“都是俄罗斯的城市”。

欧洲虽然疲劳，但未出现严重分裂，精英们坚定地挺乌。欧洲国家普遍认为承受乌克兰失败的代价远远大于现在援乌的代价。因此丹麦决定将所有的炮弹库存都交给乌克兰，并呼吁欧洲各国加大对乌援助。英、法、德三国与乌克兰已经签署了安全保障协议，欧洲在俄乌冲突中发挥的作用越来越重要。而美国选举年加剧两内斗，导致援乌法案无法通过，变数较大。

2024年可能是最关键的一年。由于美国对乌援助久拖不决，导致乌军陷入困境。在2023年夏季反攻失败后，现在讨论的已不是乌克兰何时能将俄军赶出去的问题，而是乌克兰能否守住既有防线的问题。2024年以来，俄军已在多地发起反攻，接连攻克马林卡和阿夫杰耶夫卡。如果美国的援助继续迟滞，俄罗斯就会抓住时机加大投入，以求彻底打败乌军。所以在攻占阿夫杰耶夫卡后，俄罗斯能否突破乌军下一道防线，能否打破谁进攻谁吃亏的局面值得关注，2024年上半年的战事将至关重要。如果俄罗斯能取得突破性进展，乌克兰和西方有可能会在压力下谋求与俄罗斯谈判。

如果在西方援助减少的情况下，俄罗斯仍无法突破乌克兰防线，战线变化不大，战局继续僵持，这样俄乌再打下去的意义也会降低。因为这意味着双方都无法打破僵局，只能进行无谓的消耗，届时烈度开始下降，和谈的可能性也会上升。美国大选后，各方或讨论停火方案，但和谈的过程注定不会顺利，因为双方都怀疑对方是利用和谈来赢得喘息之机，短暂的停火之后会有新一轮的冲突，形成打打停停，谈谈打打的局面。

2024年虽是决战之年，但俄乌冲突彻底结束仍需时日。目前看来，俄罗斯与西方在欧洲安全框架问题上的结构性矛盾难以消除，乌克兰危机就或长期存在，俄罗斯与北约的对峙也就会长期持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