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恨我和经常过来骂我的人来说,有一个好消息通报给你们:我在纽约公园跑步的时候被一个黑人小伙子骑自行车撞了。
受伤不算严重,而且马上被救护车送进了附近最好的医院,这让我有机会近距离观察纽约的急救和医疗服务。
在医院,打了破伤风针、吃了三颗药,还做了X光,没有花一分钱。传说中的美国天价救护车账单没有发生,因为救护车是公园的,免费。
这两天我伤情好转,到亚特兰特出差游学,心中一直忐忑不安,等待着医院的后续账单。保险能报多少?我自己要负担多少?
这样想的时候,我对自己感到满意。因为我正在努力建立一种“信用”。这意味着我开始接触到“美国文化”的核心:建立在个人主义基础上的信用和责任体系。
在美国,真正没有收入的底层,政府会免费给你看病。楼下露宿街头的流士,我注意到过去三个月救护车已经来给她看了四次病,有两次还接走治疗。
她肯定没钱买保险,已经“放弃自己”,这时候政府和社会就会兜底。这就是“权利思维”,一个公民应该有看病的权利。
但是,中产阶层要买保险,负担挺重,而且看病保险未必全部报销——这是否公平呢?但是,很少有人会为了“薅羊毛”而去做底层,绝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努力做一个有信用的人。
一个人不应该为了享受“兜底保障”就放弃努力,而是要对自己负责,努力打造自己的信用体系,这是一种“有尊严的个体”生活。
我注意到纽约地铁站没有安检,也没有人检票,地铁站没有人值班也没有摄像头,完全可以不刷卡跳过闸机,但是据我观察,不刷卡的人可能1%都不到。
这就是“信用社会”。权力机关和社会,第一选择是信任每一个个体,而不是假定每个人都有逃票的可能。反过来,每一个个体,也都会承担自己的责任。
武汉地铁站一位失去双臂的残疾人通过闸机时,被要求出示“残疾人证”。这就是“不信任”的表现。
保安可以通过自己的眼睛确认对方是残疾人,但是他选择相信证件而不是自己的判断,因为他习惯于不让自己做出判断、承担责任的境地。
假设我们的城市,地铁站不安检、没有人员守着闸机,也没有摄像头——如果有一个人跳过闸机,后面的人还会有人选择刷卡吗?
我在“城市的地得”发布的文章中讲述了自己被撞的经过,很多人问“黑人小伙跑了吗?”或者“肇事者怎样了?”
大家的第一反应,是让对方负责,而且表现出对黑人小伙的不信任。这是我们的“责任观”。
他没跑,因为他知道不用自己出医药费,会有保险来处理。来了一群,都在问我们的伤情,帮忙送医,甚至没有人问我“是谁的责任”。
今天我了解到,美国有一个急救法,类似我这种在公园被撞倒的情况,不管有没有钱,都要保证尽快治疗。
公园和医院反应都很快,让我很感动,甚至忘记疼痛,一个劲儿说I am ok,不过已经看病一周多了,账单都还没来,也没人打电话给我谈钱——还有待完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