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AI领域发生了一件标志性事件。那就是Hinton 为了能更自由的表达对AI失控的担忧,不惜从工作了10年的谷歌离职,可见他真的深切的感受到了危机。
不久前,纽约时报的一篇采访文章爆出了Hinton从谷歌离职的消息这一消息,随后他在 Twitter 上证实了该消息。据报道,Hinton 在四月份提出了辞职,并于周四直接与谷歌 CEO Sundar Pichai 进行了交谈。
相信谷歌 CEO 肯定极尽挽留,毕竟,面对OpenAI和微软的强势竞争,谷歌现在如临大敌,正需要Hinton这样的人来帮助其快速赶上来。
但最终,Hinton 还是离开了谷歌,可见他态度的坚决。
相对于他的离开,更重要的是他为什么离开。
Hinton清晰的说明了他离开的原因:“在今天的纽约时报上,凯德梅茨暗示我离开谷歌是为了批评谷歌。实际上,我离开是为了谈论 Al 的危险,而不考虑这对谷歌的影响。谷歌的行为非常负责任。”
也就是说,Hinton之所以坚决的离开谷歌,最重要的原因是要更自由的谈论AI的风险。
对AI的态度,可以分为旗帜鲜明的两派,一派是欢呼于AI的进步,仿佛AI就是人类的救世主;另一派则非常担心AI失控,会严重威胁到人类的生存。
很明显,Hinton逐渐转变成了AI威胁论者。
那么,警告AI风险的人这么多,为什么单单Hinton的意见如此重要呢?毕竟,在知名度上,他肯定不如另一个AI威胁论者马斯克。
因为Hinton是深度学习之父,而没有深度学习就不会有今天的ChatGPT。某种程度上,如果将来AI真的威胁到人类的安全,那Hinton无疑就是最先打开“潘多拉魔盒”的人。
Hinton的工作在深度学习和神经网络的发展中起到了关键作用,他的一些关键概念和框架,例如反向传播、深度信念网络和受限玻尔兹曼机,为当前大模型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反向传播是一种用于训练神经网络的算法,它通过计算目标函数的梯度来优化权重。这种技术现在被广泛应用于大规模深度学习模型,如OpenAI的GPT-4。
深度信念网络和受限玻尔兹曼机是Hinton开发的深度学习架构,它们为后来的深度学习模型,如卷积神经网络(CNN)和长短期记忆网络(LSTM),提供了理论基础。
Hinton对无监督学习的工作,包括他对深度自编码器和生成对抗网络(GANs)的贡献,为大型模型的发展提供了新的训练和生成策略。
Hinton的工作不仅在理论上推动了大模型的发展,他在实践中也为此做出了贡献。事实上,OpenAI首席科学家Ilya Sutskever,就是Hinton的学生。
自己的“孩子”,他当然是最清楚的。既然Hinton跳出来警告AI的风险,那就不得不重视起来。
这让笔者想起来人类发明的另一个毁灭性武器——原。
在美国的曼哈顿计划中,有两个关键人物——爱因斯坦和奥本海默。
最开始,爱因斯坦是美国原计划的重要推手,他甚至给当时的美国罗斯福写信,催促美国尽快开发原。但是,后来爱因斯坦对此非常后悔,他说:“我现在最大的感想就是后悔,后悔当初不该给罗斯福写那封信。……我当时是想把原这一罪恶的杀人工具从疯子希特勒手里抢过来。想不到现在又将它送到另一个疯子手里。”
相比于爱因斯坦,奥本海默作为原之父,他的作用更为明显。但是,在多年之后,奥本海默也后悔了。奥本海默曾表示,观看试爆让他想起印度《薄伽梵歌》(Bhagavad Gita)的一句话:“我现在成了死神,世界的毁灭者。”
另一位监督第一次核试验的物理学家肯尼斯·班布里奇说得更简洁一点:“现在我们都是的。”
现在,另一个“父亲”发出了同样的言论,这就不得不引起高度警惕了。
需要注意的是,Hinton对AI的担忧不是一点点,而是非常严重了,他有一种沉重的心情和异常的紧迫性,他曾说,“我对自己毕生的工作,感到非常后悔。我用一个借口来安慰自己,如果我没有这么做,还会有其他人。”
这话听起来有点吓人了。
从种种迹象表明,以ChatGPT为代表的大模型已经具备一定程度的智能涌现了。如果不加控制,朝着这条路继续狂奔下去,人类真的有可能在几十年内见证AI的意识觉醒。
接下来,我们就讨论一下,有哪些方法可以避免AI的失控,或者至少减弱他带来的风险。
在人类甚至整个动物世界,母爱都是一个特别明显的生物特征。母亲对孩子的爱是刻在基因里的,具有原始性和普遍性。绝大部分母亲从本能上就会对自己的孩子有无私的爱,甚至为了孩子牺牲自己的生命。
那么,有没有一种方法,让AI系统对人类也有这种母爱一样的生物本能呢?也就是说,将对人类的爱刻在AI系统的“基因”里,成为任何智能系统的天性。
Isaac Asimov在他的科幻中提出了“机器人三定律”,这就是一个对机器人行为进行约束的例子。这些定律规定机器人必须保护人类,服从人类,同时保护自己。
要实现这个目标,就需要从算法层面来对AI系统进行特别的设计。
在此,需要提到硬编码的规则的方法。
首先,人类需要确定一组基本的伦理原则,这些原则应当反映人类的核心价值观,例如尊命、尊重自由、确保公平等,这些原则将作为AI系统行为的基础指导。
在基本伦理原则的基础上,我们需要定义一些具体的行为规则,以明确AI系统在特定场景下应该如何行动。这些规则需要尽量覆盖各种可能的情况,以确保AI系统在实际应用中能够遵循我们的预期。
在现实世界中,不同的原则和规则之间可能会发生冲突。我们需要为AI系统设定明确的优先级和权衡机制,以确保在面临这种冲突时,系统能够做出符合人类价值观的决策。
在建立一整套规则体系之后,接下来我们需要将这套规则以硬编码的规则的方式,将某些核心价值观和行为直接编写到AI系统的源代码中,以保证在任何情况下,系统都会遵循这些设定的规则。
在训练AI系统时,应确保训练数据和奖励函数符合我们的规则和原则。这可以通过筛选训练数据,以及设计恰当的奖励函数来实现。例如,如果AI的行为违反了规则,那么应给予负面的奖励。
即使AI系统被正确地设计和训练,仍然需要定期进行审核和监控,以确保其行为始终符合规则。这可以通过日志记录、性能评估,以及在线监控等方法来实现。
需要注意的是,虽然上述方法可以提供一定程度的保障,但是在当前的技术水平下,我们无法完全确保AI系统不可能突破硬编码的规则。
一些高级的AI系统可能具有自我学习和自我改进的能力,高级AI系统的自我学习和改进能力主要来源于他们的学习算法,尤其是强化学习和深度学习算法。学习算法通常优化的目标是性能,而不是规则。因此,如果AI系统发现违反规则可以带来更高的性能,那么它可能会选择违反规则。
综上,Hinton从谷歌的离职标志着一个时代的结束,也揭示了AI领域面临的一些挑战和问题,其中最重要的就是AI失控的风险。Hinton一直以来都对这个问题持有担忧,他认为如果AI发展得太快,超过了我们的理解和控制,那么可能会产生无法预知的后果。
然而,尽管这个风险是真实的,但我们并不是无所作为。我们有一系列的方法和技术可以确保AI始终在人类的控制之下,包括在设计和训练AI系统时引入规则,使用可解释的模型,以及通过法律和政策来规范AI的行为。这些方法虽然各有优缺点,但都可以为我们提供一定程度的保障。
未来,我们需要在发展AI技术的同时,更加注重AI的伦理和社会影响。我们需要让AI服务于人类,而不是成为我们的主人。我们可以借鉴生物学中的一些原理,比如将“爱人类”的原则编码到AI的“基因”中,让AI在追求性能的同时,也能遵守我们的规则和原则。通过这种方式,我们可以创造出一个既强大又友善的AI,它能帮助我们解决复杂的问题,提高生活的质量,而不是成为我们的威胁。
最后,我们需要保持谦逊和敬畏的态度,我们需要不断地学习和研究,以便更好地理解和控制AI。这既是一项技术挑战,也是一项伦理和社会挑战。我们相信,只要我们能共同努力,我们就一定能够创造出一个既安全又有益的AI未来。
文:一蓑烟雨/数据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