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在让人精疲力尽的年会里,抽奖成了难得有机会得到回馈的环节——不用卷表演,无需觥筹交错,只要一点运气。
然而,同一个世界,有着不同悲喜的年会奖品。比起在年会上没有中奖,更令人寒心的是那些徒增忧伤的奖品。
根据我们梳理出来的年会帖子,像是指甲剪、黄花菜、话梅等不值钱奖品已经算是不功不过的年会奖品,还有网友抽到了“与总经理共进晚餐”的特等奖,网友对此的描述就是“谁想跟你吃晚饭,你也配?”。
而奇葩奖品往往是没有底线的,有公司拿出二手货、假货来当年会奖品——网友@爱吃米线爱吃麦麦 抽到的一等奖是一台用旧的平衡车,车胎还没气。
但最惨的或许是那些自掏腰包的打工人,网友 @代号02 的公司年会奖品就是员工互抽200元以内的礼物,在她的吐槽帖下还汇聚了许多有同样经历的打工人。
年会上最令人讨厌的,是被迫表演、应酬
抽奖只是年会的其中一个环节,一个标准的年会还包括才艺表演、社交聚餐、领导发言、颁奖总结和互动游戏等等。
在635份帖子中,才艺表演是提及次数最多的环节,共有214次。我们发现,重回线下举办的大规模年会有了新的花样,比如有多名网友提到自己要表演网络热门舞蹈表演“科目三”,还有几名网友分享自己的表演主题是汉服走秀、国风穿搭。
紧随其后的高频环节就是公司聚餐。只是相比可以大快朵颐,也有人因为餐桌上的酒文化而备受煎熬——网友 @一口香菜不吃 发帖吐槽:“社恐i人怎么应对年会酒局啊啊啊,我哭。”
不过,如果要提到社恐在年会上的终极噩梦,那一定是才艺表演。
一场年会表演,足以让社恐人士发出悲鸣。“年会表演足以摧毁一个i人,上台表演等于凌迟处死”,一位网友感慨道。所谓“i人”,也就是时下流行的MBTI测试中的内向型人格。
年会带来的噩梦不只这些,不少网友还提及了年会中需要应酬、占自己个人时间、奖品差等等槽点。
网友 @nannan 说自己公司年会定在了某个周六,认为“这种应酬活动怎么好意思占用周末”;网友 @社恐人的pyq 表示自己公司要求员工在大冬天穿晚礼服参加年会;还有网友 @再说吧啊 诉说了自己遭遇年会奖品被人抢先兑换的心痛经历。
而B站上也汇聚了苦于寻找表演创意的打工人,有网友就给社恐打工人推荐了荧光舞、被套舞等不露脸的年会表演,结论就是“只要不露脸,就可以不要脸”。
不露脸的年会表演。图来源于 哔哩哔哩
这些对年会的吐槽声诉说着打工人的苦楚与无奈,也折射出职场权力等级之分的缩影——一切都是不容拒绝。
不过,虽然不少打工人对年会有吐不尽的槽,甚至捧红了元旦档热门电影《年会不能停!》,但还是有一部分职场人对年会表达了肯定的态度。
网友 @不是猫的瓶子 在年会上第一次见到了同事们穿搭精致的样子,网友 @鱼丁糸 的公司直接到芬兰办年会,而网友 @Silver 的公司就连实习生都能抽到价值上千元的戴森奖品。
不难发现,这些肯定的声音要么来自刚入职不久的新鲜血液,对年会还有着美好想象,要么是年会福利佳的公司,无论是奖品还是年会地点,都令人羡慕。
不知道从何开始,年会似乎成为一家公司的必备品,员工表演、老板致辞等被作为重头戏,建设企业文化则是很多公司对办年会的终极期待。这种做法可以追溯到闽南地区流行的“尾牙”,传统习俗中,这一天的祭祀格外隆重,商家老板也会在这一天请伙计吃饭,以作为犒赏。
这种犒赏发展到现今,却在一些公司变了味。对被迫表演或社交的打工人来说,年会更多是一种折磨。这种情绪还带火了今年元旦档影片《年会不能停!》,截至2024年1月25日,这部电影已经收获了超过 10 亿的票房。借着年会的主题,整部电影都在吐槽职场PUA、加班文化、阿谀奉承等现象。
文中受访者熊易安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