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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丹青:十段亲历的记忆,悼念贺友直、万玛才旦等亡故师友

2023-11-09 17:35:14来源:
导读 原标题:陈丹青:十段亲历的记忆,悼念贺友直、万玛才旦等亡故师友 | 知书No.268近日,陈丹青新书《除非我们亲历》《目光与心事》《为什...

原标题:陈丹青:十段亲历的记忆,悼念贺友直、万玛才旦等亡故师友 | 知书No.268

近日,陈丹青新书《除非我们亲历》《目光与心事》《为什么我不是读书人》由理想国推出。《除非我们亲历》收录了近年来陈丹青所写文字,他在写作中悼念亡故师友,也在写作中回想时代与命运。《目光与心事》中有对“真”的赞美,对“灵”的惊异,对“艺术家命运”的慨叹……《为什么我不是读书人》则为近十年精选访谈、讲演的合集,分五辑:采访、讲演、关于《局部》、关于木心、关于木心美术馆。对话中依旧有谈不完的艺术与文学,还有他从事《局部》与木心美术馆工作以来的不少文案。面对当下流量时代的浮躁,他问道,观看,被观看,传播,被传播,你身在哪一端?

《除非我们亲历》收录过去十年间陈丹青为亡故师友写的十篇纪念文章,其中包括悼念贺友直、程谷青、邢啸声、姚宏儒、万玛才旦的文章。他说,他的写作都是受人所托,这十篇,却是闻知噩耗,便坐下来写。当感慨前辈的身世与受难,他说,要懂得过去的记忆,除非我们亲历。

他在《序言》中写道:

“我的胡乱的写作都因受人委托,这十篇,却是闻知噩耗,便坐下来写。 好像是为高仓健去世而写了追记的那年,成稿后不知交给哪里,便发朋友的邮箱,意思是你自己看吧(哪位朋友呢,也忘了),不料半小时后他就转成自媒体格式,传开了,从此我能在手机上看见自己的文章。我很快习惯了这种掌心阅读,还学会迅速划动,看留言。四年前写了回想邢啸声老师的稿子,网友“符号丛”留言道:好像我看见的陈丹青的文章都在悼念谁谁谁。

这倒是个提醒。近日编辑要我聚拢十年来的碎稿,将怀念亡故师友的十篇文章,单出一书。其中,元月以来相继辞世者,就有四位,最近的一位,是亲爱的万玛才旦。

今岁我能自称古稀老翁了。估计“符号丛”很年轻,和我年轻时一样无知:人上了岁数,须得年年闻知哪位亲友忽然走了。倘有动笔的习惯,就会写点什么。古人的祭文,郑重而高贵,我无学,经典的祭文尚且读不懂,现在要写亡者,怎么办?

十二年前,木心死,写成《守护与送别》。那是我头一次描述死亡,不想到这是“悼念”。写时,只觉和其他文章的写法,大不同。回忆不断不断涌上来,你得诚实,又必须处处克制。你心里有一包情感吗,没法写的。你会遣词造句吗,也没用。这时,词语最是无妄,无力,无能,而死亡的消息格外激发写作,同时,阻断写作,处处与你为难。

但我还是写了。眼下复读一过,无端地感到虚空。你以为写了,便能卸脱心里的痛惜吗?忠厚老实的姚宏儒,何其珍贵的万玛才旦,都比我年轻好多啊,就此没有了。

他人的死亡告诉你,你也要死的。死亡还跟来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遗忘。你想抵御吗?”

《目光与心事》收录陈丹青过去十年最新的艺术评论文章,跨越戏剧、、音乐、摄影,以及素人的绘画。作者自嘲这些皆为“轻佻”的评论,却能看到其中对“真”的赞美,对“灵”的惊异,对“艺术家命运”的慨叹……

都说写作须得诚实,具体指什么呢?九十年代我曾很喜欢阿城推荐的一部上海人写的,事后问他何以觉得好,他想了想,说:“态度好。”我一直记取这句话,也拿来要求自己的写作,尤当语涉 critique。当然,人判断不了自己的态度是否真“好”,所以我有没有做到,不敢说。 换言之,对我的作文的 criticize,应该来自读者。

可惜我的写作(包括绘画)从未得到像样的批评,这将使我很难进步。近年得识一位零零后小子,隔了两代,辈分与名位于他不起作用,于是对我的某篇、某句、某个意思,提出异议,照直批评,还帮我剔除错字与笔误。

一个评论者能得到他人的评论,critique 变得快乐。跑来求稿的人要一篇序,我也借了陌生的主题,磨蹭智力与写作,没个话题扔过来,我的脑筋会怎么转,自己并不知道。

这本集子的话题半数在美术圈打转,最用力的一篇是写老前辈张光宇,因事涉现代美术史,不免紧张。稍稍松动的篇什里,《目光与心事》似乎还好,便取了做书名。写成后,盼着能和这位久居北京的意大利摄影家勾搭见面——他来字说我道着了他的心事——结果命令我写序的中间人取了稿子,再没下文。

《为什么我不是读书人》为陈丹青近十年精选访谈、讲演的合集,分五辑:采访、讲演、关于《局部》、关于木心、关于木心美术馆。对话中依旧有谈不完的艺术与文学,还有他从事《局部》与木心美术馆工作以来的不少文案。面对当下流量时代的浮躁,他问道,观看,被观看,传播,被传播,你身在哪一端?

但我从来弄不清什么是微博、公众号、社交媒体,经小朋友再三解释,还是茫然。电脑,手机,我只会用来写作与通讯,其他功能,概不会。至少十年了吧,除了躲着画画,我只做两件公开的事,一是《局部》,一是替木心周旋他的美术馆。虽则那是露脸的勾当,但自以为很收敛,很乖,直到自媒体将我打醒。

多数留言倒是善意的,和我同样幼稚。哈姆雷特的问题眼下也是我的问题:闭嘴,还是继续说?一切已不可收拾,我弄不清被哪只手捉弄——人的,还是科技的——在流量的漩涡中,我无法让好心的网友相信:除了戒备和疑惧,我绝不享受。倘若诸位还想看,莫非巴望这老东西早点给请去喝茶?

观看,被观看,传播,被传播,你处于哪一端?我当然明白,自媒体文化带出的巨大价值和无数问题,症结可能如木心所言:“问题大到好像没有问题。”

在算法与大数据时代到临之际,他逃走了,我还活着,在这样的时刻居然出书。有谁会读吗?人人都在刷手机,我也一样。或曰:你扮了公众人物,别来装了吧!好,哥们儿,你不也想蹭点流量吗,有一天你会明白,出名便是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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