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锋领航退出中国背后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王媛媛 上海报道

近期，市场流传出资管巨头、全球最大的公募基金公司之一先锋领航（Vanguard）”退出中国、并关闭在中国的办公室”的传闻。11月10日，先锋领航对国内媒体回复道：“该消息属实”。

启信宝信息显示，先锋领航投顾（上海）投资咨询有限公司近日发生多项工商变更，其中，企业名称变更为蚂蚁投顾（上海）投资咨询有限公司；先锋领航投资管理（上海）有限公司退出股东行列，蚂蚁（杭州）基金销售有限公司持股比例从51%变更为100%；同时，董事Christopher Davis MCISAAC、陈志杰退出。

退出中国，但对中国经济及股票预期较高

目前，先锋领航对外发布的《先锋领航市场及经济前景展望：2023年11月》，仍对中国市场表示看好。

《展望》称，中国第三季度经济增长好于市场预期，体现出较强韧性。

《展望》称，先锋领航对股票和固定收益资产回报的10年年化预期与2023年10月市场展望一致。根据截至2023年6月30日的数据，通过先锋领航资本市场模型（Vanguard Capital Markets Model®，以下简称VCMM），对广泛资产类别回报的10年年化预期测算如下：

股票类资产中，中国股票的回报率预测区间是7.4%-9.4%；中国以外全球股票（未对冲）的回报率预测区间是4.7%-6.7%。

《展望》称：第三季度中国国内生产总值增长超过预期，但这符合此前的预测。先锋领航依然将中国全年经济增长预期设定在5.25%至5.75%区间，高于市场预期。该预测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私营部门和家庭信心的恢复。

不过，尽管先锋领航对中国经济增长的预测高于市场预期，且对中国股票资产的预期回报要优于中国以外的股票市场，但其仍然确定退出中国。

今年3月，市场就传出先锋领航退出中国的信息。

彼时，先锋领航投顾先是进行了否认，称市场进行恶意揣测和不实报道。随后又表示，对一切传闻和猜测不予回应。

但先锋领航投资管理当时在上海的办公住所已经发生改变。

与蚂蚁合作不畅，在华推进不及其他外资机构

公开信息显示，2017年，Vanguard集团进入中国并在上海设立办公室。

2019年6月5日，蚂蚁金服与先锋领航投资管理合资的先锋领航投顾在上海成立，二者分别持股51％和49％。先锋领航投资管理是Vanguard集团在中国的全资子公司，但它并不是公募也不是私募，只是一般的外商独资企业（WFOE）。天眼查信息显示，它是一家以从事商务服务业为主的企业。

2019年底，先锋领航投顾成为首批基金投顾试点公司，并且在2020年4月正式在支付宝上线了“帮你投”业务。

同时，Vanguard也跟其他外资机构一样，在持续推进中国公募牌照的申请。

不过，同样是“全球最大的公募基金管理公司之一”，Vanguard目前在中国不仅不单独持有公募或私募牌照，甚至没有合资主体持有相应的牌照。

相较其他国际金融巨头，如果以牌照作为指标，Vanguard在华业务的推进显然是不尽人意的。

而到了2020年上半年，先锋领航亚洲区及中国区多位高管相继离职。2020年8月，Vanguard宣布退出中国香港及日本市场，将亚洲总部搬到上海，9月，Vanguard任命新的公募业务负责人，半年之后，计划宣告暂缓。

2021年3月，外媒报道称，Vanguard将暂停申请公募基金牌照，并将上海办事处的员工人数削减一半。彼时，Vanguard将暂缓其在中国设立公募基金管理公司的申请，把重心放在发展与蚂蚁合资的投顾公司“先锋领航投顾”。

今年早前记者采访时，一位接近蚂蚁的人士称，目前了解到的Vanguard和蚂蚁的合作，也就是“帮你投”这个投顾产品。整个模式比较简单，Vanguard提供上层投资组合策略，底层资产端有点像在国内公募市场上“选品”，除了被动指数产品外，底层资产还包含一些主动管理的基金产品，因此“选品”这项工作由蚂蚁来完成，双方合作顺畅。

也有金融科技人士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称，Vanguard与蚂蚁的合作并不算特别愉快。

“Vanguard的投资策略研发总部在美国，给到蚂蚁的只是一个结果，在蚂蚁看来，投资策略就像个黑匣子一样，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只能放在平台上卖。蚂蚁自己有大量的用户行为数据，这个数据也是机密，不能够提供给Vanguard，所以双方的合作一直都有保留。”前述金融科技人士称。

而对于Vanguard来说，更要命的是，拥有大量用户池的支付宝平台，其上线的投顾组合不止“帮你投”一个。

2021年3月22日，蚂蚁财富平台正式上线“投顾管家”功能，这一功能之下，既包括Vanguard与蚂蚁合作的“帮你投”，还包括不少其他公募基金旗下的买方投顾平台。

随后经过调整，2022年3月21日，在上线一年之际，蚂蚁基金主动对“投顾管家”进行了升级：投资者进入页面后可了解不同投顾机构的资产配置和投顾服务特点，选择机构后，机构将发起更具体的投资需求评估，并为其匹配更适合的投顾策略。“投顾管家”已开放引入28家投顾机构，包括先锋领航投顾、中欧财富、嘉实财富、华夏财富、易方达投顾等。

蚂蚁此前表示，向投顾机构深度开放自营阵地，以方便机构更加充分展示自身投顾服务、提供个性化的投资需求评估等。蚂蚁称，开放是我们一直以来坚持的方向，我们欢迎更多合作机构一起加入“以用户为中心”视角的服务，做好投资者陪伴与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