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谈商业，咪蒙应该是中国卖情绪卖得最好的女人”

去年11月，咪蒙又栽了一个跟头。

当时，各大平台联手整治微短剧，一部名叫《黑莲花上位手册》的短剧被点名下架。公告里评价这部短剧：“渲染极端复仇、以暴制暴的不良价值观，混淆是非观念。”

而这部短剧背后的MCN机构“银色大地”，被指和咪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就在所有人以为咪蒙又一次踩到红线，从此低调行事的时候，短剧《我在八零年代当后妈》在2024年的春节厮杀突围，在各平台传播。

“感觉朋友圈1/4的人都在追这部剧。”网友如此说道。

2月22日，有媒体曝出，这部剧背后站着的那个人，依旧是咪蒙。凭借《我在八零年代当后妈》和另一部短剧《裴总每天都想父凭子贵》，咪蒙在这个寒假期间的收入已经过亿。

网友评价她：“只谈商业的话，咪蒙应该是中国卖情绪卖得最好的女人了。”

很多人都在网上刷到过类似的视频片段：

她是豪门千金，从小千娇百宠。父亲关照她，母亲呵护她，成年后也如愿嫁给爱情。

她本以为人生会一路顺遂下去，却发现丈夫出轨，婆婆霸道，小三还是自己同父异母的私生女妹妹。郁郁寡欢的她，最终死在产床上。

然后，她了。她将脚踩恶毒女配、大战极品亲戚，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第一集的故事结束在此刻，观众若想知道后续发展，点击视频会被带到新的页面，充值一定金额或者购买平台vip后，可以解锁全部剧情。

这就是当下极为火热的短剧。

某短剧海报

普遍认知中，国内短剧在2018年左右出现。

顾名思义，短剧很短，单集时长一般不超过3分钟，以竖屏模式为主。为了在信息流中吸引观众驻足，短剧的剧情往往直白生猛、爽点密集，反转设定也更加频繁。

2023年8月，短剧《无双》彻底引爆了行业。

这部制作成本不足50万的短剧，上线8天，充值超过1亿元，两个月后，充值数更是超过3亿元。短剧由此被夸张概括为：“7天拍完，8天亿元，10天财富自由。”

短剧《无双》截图

有利可图，自然少不了有人布局进场。

根据《2023年短剧行业研究报告》，2023年前8个月，全国备案的短剧高达3574部。广电总局的公开资料显示，仅2024年1月份，通过备案的短剧已经有297部。

接近一半的短剧来源于网文。无需大改的剧本，再加上自带的流量，让短剧可以快速拍摄、快速上线、进场收割。

报告称，2023年，短剧市场规模达到373.9亿。2024年，这个数字被预测将会超过500亿。

去年，导演王晶带着专业剧组，拍摄短剧《亿万傻王子》。前不久，周星驰也宣布与抖音合作，推出短剧厂牌“九五二七”。

“捷报频传”的短剧

国内市场人潮汹涌，放眼海外，短剧的市场依旧滚烫。

出海的短剧APP“ReelShort”上线以来，在安卓、苹果双端的下载总量高达1600万次，其中美国占据460万次。2023年，全球微短剧市场规模预计为100亿美元。

《永远不要和秘密的亿万富翁继承人离婚》《命中注定我的禁忌阿尔法》《我的亿万富豪老公的双活》……屏幕里的黄皮肤黑眼睛换成外国面孔，土俗的剧情使全球观众深陷其中。

“我知道它俗，但我停不下来。”

“在我发疯前必须看到下一集！”

类似的评论充斥着海内外短剧的评论区，短剧的市场有多火热，已经有目共睹。

ReelShort主页

与此同时，因为发展迅速，野蛮生长的短剧曾遭到“修剪”。

2022年下旬，广电总局开展网络微短剧专项整治工作，下架了2.5万多部短剧。2023年3月至今，清理了低俗有害网络微短剧35万余集（条）。

各大平台纷纷收紧审核，2023年11月份，一部名为《黑莲花上位手册》的古装宫斗剧，被各平台点名批评：渲染极端复仇、以暴制暴的不良价值观，混淆是非观念。

这部剧背后的MCN机构“银色大地”，自然也被波及，被网友扒了个底朝天。

《黑莲花上位手册》短剧

银色大地的法人张静思是曾经的“流量教母”咪蒙的好友，一开始，银色大地的招聘邮箱，挂的也是咪蒙的前缀。

结果显而易见——此去经年，调动大众情绪的，还是这个女人。

《黑莲花》被下架后，发布这部短剧的账号还挣扎了一把，上线短剧《李特助如此多娇》。很快，这部剧被批“色情低俗”，再次被删。

《李特助如此多娇》海报

咪蒙被泼了盆冷水，短剧市场的沸腾却没有停止。

2024年春节，短剧迎来井喷式发展。数据显示，过年期间，短剧的总票房达到8亿元。其中，一部《我在八零年代当后妈》的短剧在浪潮中脱颖而出。

现代女大学生司念穿越到八十年代的“假千金”身上，代替“真千金”嫁给养猪场的老男人。她智斗极品亲戚，爱护男主儿女，最终带领全家发家致富。

在一众霸总、赘婿、女秘书的剧情中，来自八十年代的清纯面孔，带着独属于那个年代的蓬勃气息，显得有些清新脱俗。

上线当日，这部剧冲到DateEye短剧热力榜第二名，两天之后，跃升至第一位。如今，该剧仅在抖音平台的播放量就逼近8亿。

有业内人士透露，这部剧的拍摄周期只有10天，后期投入8万。也有人说，这部短剧的制作费用是百万级。不论如何，这部剧在上线当日就进账2000万的日充值，再次印证了短剧行业的“暴富传说”。

而这部短剧的出品方“听花岛”，背后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名字：咪蒙。

《我在八零年代当后妈》海报

寒假期间，凭借《我在八零年代当后妈》和另一部短剧《裴总每天都想父凭子贵》，听花岛的进账已经过亿，尽管其中要扣除不少的投流成本。

业内人说，听花岛有自己的编剧，同时对外收稿，咪蒙依旧对内容严格把控。相比于大多数短剧厂牌与平台合作对投，咪蒙几乎选择了全盘包揽，不会给平台过多的话语权。

“想投咪蒙的人都是排队的，而她只会挑选自由度足够高的平台合作。她有钱，也能保证自己的内容一定是爆款。”

离开舆论漩涡中心多年，咪蒙的野心依旧不减。

早期的咪蒙，长着一张十分清纯的脸。

创作领域里，她是“科班出身”，毕业于山东大学中文系。她写过自己对文学爱得深沉，“高考填志愿，我不管报哪个院校，都只填了中文系”。

后来，她看到《南方周末》的新年致辞，因为那句“总有一种力量让我们泪流满面”，她毅然决然进入南方报系。

她的专业能力在那时就显露无疑。

实习期间，她采访收容所、揭露大学黑幕，被推荐到《南方都市报》。她在这里待了12年，“鄙视链”一词就是由她创造。

咪蒙的同事评价她：“咪蒙是我见过选题能力最强的编辑，没有之一，十多年的记者编辑生涯不是盖的。我在南都写得比较好的选题，基本上都是出自她的策划。”

2010年，韩寒出版杂志《独唱团》，特意邀请咪蒙。咪蒙为此贡献了一篇《好疼的金圣叹》，用现代视角，拆解历史人物。与她一起刊登在这本杂志中的，还有周云蓬的《绿皮火车》、罗永浩的《秋菊的故事》，以及蔡康永的《脏话到底脏在哪儿》。

咪蒙说，这是自己2010年做过最好的事。那时她还很谦虚：“我就是一群林志玲中的凤姐。一群金城武中的宋祖德。”

那段时间，咪蒙白天坐班，晚上在家写影评。影评里不全是好话，有人不满意她对国产影视剧的犀利指责，骂她“你行你上”。

咪蒙旧照

2014年，已经是首席编辑的咪蒙离开《南方都市报》，卖了房子、借了钱，成立了万物生长有限公司。她说，要做一个比肩华谊兄弟的影视公司。“我要向整个华南区郑重道歉：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这一年，咪蒙38岁。

“中年危机”的字眼在咪蒙身上几乎看不见，那时的她踌躇满志，目标是两年之后公司上市。

结果是，10个月后，咪蒙耗光了全部400万投资，万物生长就此枯萎。

公司倒闭那天，她被迫裁员。她在文章里写这段时间的记忆，从早上睁开眼睛，哭到晚上睡不着。“炒人的那三天，成了我之前创业历程中最大的痛点。比起我赔光了所有钱，准备抵押房子还债，炒人更让我难过。”

她在日后复盘了自己初次创业的失败原因，总结为方向错误。她忙着搞企业文化、做营销、拉广告，“一个连产品都没做好、核心技术都没确立的公司，根本不配谈企业文化”。

她决定回到自己最擅长的方向上：内容创作。

团队一共28个人，咪蒙最终只留下9个编剧。她带着员工搬到北京——她认为这座城市里有影视圈、文化圈太多牛X、有趣的人。咪蒙在朝阳区租下一套三居室，既是员工宿舍，也是办公场所。

2015年9月，咪蒙公众号出现在互联网的浪潮中。

回头看，那是自媒体野蛮生长的岁月。

互联网的造梦神话无时无刻不在发生，每个人都有机会成为“意见领袖”。

创号初期，咪蒙公众号发展得不温不火。那时，规则和尺度还没有清晰的红线，她的文章被人搬运，也有人找上门，要求她将稿件独家授权给自己。

咪蒙把这些事写进文章，起名《致：我凭什么要帮你？！》。她写了被人“道德绑架”的故事，还引用了几个“朋友”的经历，用满屏的反问，输出观点：“不要把别人的包容，当成你不要脸的资本。”

她按下文章推送按钮，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咪蒙的经典形象

文章发出第三天，阅读量突破350万，咪蒙的粉丝从20万涨到100万。无数人将这篇文章转发到朋友圈，视作自己对这类人群的反击。

咪蒙趁势追击。《致low B：不是我高调，而是你玻璃心》，写别人因为嫉妒把她拉黑；《被嫌弃的胖子的一生》，写胖的原因是因为自控力不行，呼吁读者立刻开始减肥。

她毫不避讳地在文章中写自己苦涩的童年，写父亲的频繁出轨。她更喜欢在文章里输出观点，用生猛粗砺、夹杂着脏话的文字。

阅读量随着一篇篇发出的文章逐渐增加，后来，在阅读量10W+就算得上“爆文”的公众号平台，100万的阅读量在咪蒙公众号变得稀松平常。

2016年4月，新榜官微发布了全平台网红排行榜TOP100，咪蒙位列第17位。

伴随着名利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争议。恨咪蒙的人瞧不起她满是煽动情绪的文章，爱咪蒙的人则觉得她是人生的指路明灯。

网络上有句评价：“咪蒙并没有描绘出一个具象的怪物，而是名侦探柯南里的黑影人，让人鄙视、嘲笑、恐惧，谁都可以从身边找出几个人套上去，在咪蒙对他们的抨击中快意不已。”

咪蒙回应过这类争议，她认为自己写的是“正能量”。比如那篇《致》：“我写这篇文章是让看了的人不仅仅有同感，而是以后不要成为那个，我觉得这个是正能量。”

更何况，争议代表着讨论，讨论带来流量。那时，咪蒙成为广告主眼中的香饽饽。

咪蒙工作室的小白板

2016年9月，咪蒙的头条（推送中的首篇文章）广告价格达到50万。2017年，数字达到68万，成为当年报价最高的自媒体。

常在河边走，咪蒙自然也知道金钱游戏的危险。

2017年，咪蒙公众号因发布违规内容被禁言一个月。咪蒙意识到：“我必须摆脱对单一广告收入的依赖，必须摆脱对微信平台的依赖。”

这一年，她入局知识付费，推出职场课《咪蒙教你月薪5万》。咪蒙甚至承诺，“3年后你的薪水涨幅没有超过50%，课程费用将双倍返还”。

课程定价99元，开课前4天半价促销。上线31分钟，课程卖出了一万份。4天后，她卖出10万份职场课，营收超过500万。

咪蒙的承诺

她一边挖掘新的赛道，一边横向铺展自己的账号矩阵，孵化出“才华有限青年”“李粒粒”等账号。

2019年1月，咪蒙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年会。她给每个员工都发了一台最新款的苹果手机，现场更是狂抽现金大奖。

那天，咪蒙穿着粉色公主裙，光鲜亮丽。她被曾经的投资者称为“新媒体教母”，似乎一切都是美好的样子。

她曾在文章里写：“你必须有知名度，才会被这个世界看见。但是我的终极目标不是被看见，而是看见这个世界。这是我的梦想。”

此刻，咪蒙沉浸在梦想成真的喜悦中，还没有意识到，她脚下的帝国已经摇摇欲坠。

2019年，春节过后的开工日。咪蒙给员工开了个动员会，发表了一通励志演讲。

年前，她旗下的公众号“才华有限青年”发出的文章《一个出身寒门的高考状元之死》因虚构故事情节，陷入争议。

尽管“才华”团队辩解称使用了“非虚构写作”的方式，但文章里漏洞百出的事实错误，让舆论陷进更深的漩涡。

狂风骤雨里，咪蒙发布道歉信，关闭了个人微博，宣布停更公众号两个月。

那时，一个负责公关的朋友对她说，过去春节就好了。公众的记忆很快会被新的热点盖过，咪蒙也没那么重要，她如此想着。

只是这次的事情，显然不是停更能够解决的了。

年后复工第一天，一个电话打到咪蒙商务负责人的手机：“咪蒙号 5 分钟之内必须注销。”

平静的假象被打破，虚构的帝国刹那间倾塌。

她在日后的采访中提到那天的细节，说那天是“灰蓝色调”的。公司楼下围满了跟风报道的记者，员工们断断续续地抽噎声充斥在公司角落。

听到消息的瞬间，她正在写作间。这个房间见证过无数篇爆文的诞生，一个个方块字积攒下的，不仅仅有为她摇旗呐喊的读者，还有公众对她的常年不满。咪蒙已经无力回天。

4月份，咪蒙宣布解散公司，所有辞退的员工按照“n+1”的标准给赔偿金。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再次走到最难过的路口。

她拉黑了“才华”团队的负责人。有人和她说，对方炫耀自己给别的公司高价挖走，咪蒙将其视为一种背叛。

咪蒙

这一年，咪蒙43岁。

事业上遭遇危机，感情也亮起红灯。2018年，咪蒙宣布自己离婚，和青梅竹马的丈夫罗一洋就此分开。

咪蒙在文章里写过很多次罗一洋，在咪蒙的笔下，罗一洋可以说是“男德典范”：咪蒙生完孩子，罗一洋没管儿子，先来问她好不好；咪蒙半夜要喝砂锅粥，罗一洋驱车半个小时去她最爱吃的那家买；咪蒙手切了个口子，罗一洋狂奔出去给她买创可贴。

她曾说：“我是因为他，才爱上了这个世界。”离婚的这年，她说，两个人之间没有爱情了。

2019年，两个人走出民政局。咪蒙给罗一洋发微信，想约他吃最后一顿晚餐，才发现罗一洋把她删除了。

这年，咪蒙失去了信任的朋友，失去了打拼下来的团队，失去了列阵输出的阵地，也失去了自己侃侃而谈的婚姻。

但咪蒙不想就此认输。

熟悉咪蒙的人都知道，咪蒙最喜欢的领域是影视。

或许因为那个半途夭折的梦，也或许是早年间写影评的恨其不争，咪蒙在写公众号期间，始终没放下对剧本的执念。

2016年，咪蒙就曾作为编剧，参与了网剧《极品家丁》。次年，她试水微短剧。2018年，她被柠萌影业邀请，担任电视剧《长大成人》的编剧。

只是这部剧还没来得及“长大成人”，就随着咪蒙的倒下，不得不更换编剧，改名《二十不惑》。

咪蒙在2018年的采访中提过自己接到剧本邀约时的兴奋。第一集剧本发过去后，对方认可了她的能力，“心跳突然加快了，像高考揭榜”。

后来，大厦倒塌，咪蒙和公司高层开了一个月的会，最终决定，要拍短视频。“我认识到了错误，受到了惩罚，希望能有一次新机会重新开始，做些和从前不一样的事。”

《极品家丁》剧照

咪蒙公司解散的两个月后，一家名叫“银色大地”的MCN悄然出现。

四年时间过去，经过互联网浪潮的淘洗，银色大地已经坐稳了抖音剧情类MCN前列，自称“短剧天花板”厂牌。

短剧创作者“姜十七”“浩杰来了”“乔七月”等，都是银色大地旗下达人。

打开“姜十七”的抖音主页，她共拍摄了26部短剧，播放量加起来共有147亿次。其中最新的作品《喜事千金》，更是登顶抖音短剧最热榜首位。

《喜事千金》的列表目录

再打开另一个头部账号“浩杰来了”，他共有27部短剧作品，扮演着形形的角色。每一集短剧的文案里，充斥着熟悉的金句：

“没有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对的人会站在你的前途里。”

“婚姻里从来没有谁‘帮’谁，家务更不应该是老婆一个人的付出。”

“是她的喜欢为你镀了一层金，让你忘了你是谁。”

……

“浩杰来了”的短剧截图

业内人士说，银色大地是同行们艳羡的存在。短剧的变现能力普遍较差，大部分短剧从业者还在投流成本和浏览量里挣扎的时候，银色大地的商单几乎不断，甚至都没有淡旺季之分。

他说：“他们核心竞争力的优势就是他们原来是咪蒙的团队，创作水平很强。”

刚进《南方都市报》时，咪蒙身上还有着很浓的书卷气。

那时，她写一篇人与故乡的报道，引经据典，把两者比喻成“红玫瑰与白玫瑰”。文章发出后，读者不理解，同事也认为写得不好。

她在日后的工作中摒弃了这种表达，带实习生的时候，她告诉对方最重要的就是“讲人话”。“你自己识字就觉得自己写得很棒？可是大家看不进去没有意义。”

咪蒙

2017年，咪蒙接受采访。记者问她如何看待自己的走红，是否是自媒体时代智识缺席、低质阅读风潮的结果。

咪蒙坚持道：“把文章写得让人看不懂并不难，但让人在深入浅出之间读得懂，并产生一些情绪和思考，反而更难。”

她深谙文章的传播套路和大众的情绪，在她的文章《如何写出阅读量100万+的微信爆款文章》中，她说文章必须要有独特的观点和简单粗暴的标题——

《夏洛特烦恼》爆火时，写怀念青春的主题就落俗了，要写“男人为什么总想搞自己的初恋”。

后来，咪蒙倒下了，可无数个“咪蒙的分身”依旧在浪潮中奋勇争先。咪蒙在创办“新媒体写作大赛”时曾说，这已不是单靠写作就能获得尊重的时代，“除了钱没有什么”。

咪蒙

最开始，短剧有一个刺耳的标签：“三保人群的精神”。

在一些人的印象中，短剧的受众群体是保安、保洁、保姆这类人群。繁忙的间隙，一集两三分钟的短剧，成为这些娱乐模式单一的打工人的“电子榨菜”。

此外，短剧还有一个用户群体，是娱乐生活普遍匮乏的中老年人。短剧的剧情无脑直接，同样也代表着理解门槛很低，“不用想，不用认字，不用思考，所有东西都放你面前了”。

一位短剧制片人说：“整个下沉市场都是我的目标用户。”

汲汲于生活的人，拖着疲惫的身躯躺在深夜的床上，在人心脆弱的时候，咪蒙总会再次出现。

高雅与低俗，都是流量与生意。互联网时代的思考或许总是浅显，所有产品都力求最快的时间内，拽住每一个匆忙的人。

但或许慢一点、停下来，才能看到太阳是如何在地平线上降落染红半边天，星云又是如何移动记录冬去春来。

树叶跟随风声摇曳，或许是远比那些炸裂的剧情，更迷人的东西。

部分参考资料：

1、新闻晨报｜“霸总”登顶美国应用市场，短剧出海将走向何方?

2、鞭牛士｜咪蒙抖音闷声发大财：年收入近2亿，圈粉8000万

3、时尚先生｜咪蒙不再制造咪蒙

4、时尚先生｜解散了婚姻之后，咪蒙也解散了公司：咪蒙离婚记

5、GQ报道｜咪蒙：网红，病人，潮水的一种方向

6、咪蒙著｜我喜欢这个“功利”的世界

7、互联网品牌官｜封杀4年，咪蒙在抖音翻盘！

8、《法制与新闻》杂志｜微短剧爆火：保姆保安充值，热钱名导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