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mRNA疫苗？尹烨关于2023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的解读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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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诺奖有什么不同？

它比去年早了几天颁发，另外因为通货膨胀，奖金加了100万瑞典克朗，总共是1100万瑞典克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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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颁给了什么项目？

简单理解就是mRNA疫苗。

颁奖词是：表彰获奖者在核苷碱基修饰方面的发现，这些发现使得针对COVID-19的有效mRNA疫苗得以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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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颁给了mRNA疫苗？

我想这也算是众望所归。从去年开始，mRNA就是大热的话题。

首先，这个奖应该说是颁发给公共卫生的，类似于我国屠呦呦教授在2015年的获奖，当时的颁奖词是“屠呦呦教授发现青蒿素，从而降低了因为疟疾感染的死亡率”。应该说过去三年人类饱受新冠疫情（COVID-19）折磨，最后的胜利，也可以叫做“惨胜”吧，mRNA疫苗功不可没。按牛津大学Our World in Data的统计口径，全球已接种了124.4亿剂次的新冠疫苗，其中mRNA疫苗超过40亿剂次，应该说这是一个当之无愧的抗疫功臣。

既然如此重要，为什么去年mRNA疫苗没能及时获奖？查查当年诺贝尔奖内部人士和观察者们的表态就不难发现，这与时机、技术细节及因素脱不开干系。业内人士一直都认为，它的获奖一定得发生在大流行结束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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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mRNA疫苗？

1958年，双螺旋发现者之一克里克提出了中心法则。即生命的信息主要是从DNA到RNA再到蛋白质的，这个mRNA就是RNA的一种，主要执行的功能是翻译蛋白质。

所以简单理解mRNA疫苗，就是把一段病毒的基因经过修饰，加上了脂质体外膜，注射后即可直接利用人体细胞产生针对性抗体，同时激活T细胞对抗原进行免疫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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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NA疫苗的先进之处在哪里？

应该来说，这是人类理解生命语言后的集大成之作，也是结合了基因组学、生物信息学、合成生物学和制药工程的精妙产品。它无需培养病毒和细胞，甚至都不需要拿到病毒实体，只要知道病毒序列即可进行疫苗设计，之后加一层脂质体外膜即可使用。其通量之大、效率之高，是之前疫苗技术所不具备的。

就连马斯克都来凑热闹，曾说道：“医学的未来是mRNA，基本上你可以用mRNA治愈一切。它就像一个电脑程序，你可以对其进行编程以执行所需的任何操作。你甚至都可以变成蝴蝶。”只是，它究竟该算成是化学奖，还是生理学或医学奖，大家众说纷纭。这也一直就像我讲的“生命的本质是化学”。

无论如何，因为有了这个技术，人类第一次面对高变异病毒，具备了“魔高一尺，道亦高一尺”的能力。感兴趣的可以看一下FDA如何根据新冠病毒变异而持续审批对应mRNA疫苗快速上市的。从德尔塔到奥密克戎，再从奥密克戎的几个亚株，进一步地变化，每一次的临床实验都设计了非常合理和精准的桥接实验，使得人类在注射疫苗的过程中可以一直去跟随着病毒的变异而提前做出预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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颁给了哪两位科学家，他们的贡献是什么？

曾同为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的考里科（Katalin Karikó）和韦斯曼（Drew Weisan）教授，他们将分享荣誉称号和奖金。这两位获奖者，是在宾夕法尼亚大学打印机房偶遇的，然后便一拍即合，展开了长达二十多年的合作。

考里科的主要贡献是发现将tRNA中大量的假尿嘧啶核苷引入mRNA能成功降低其免疫原性，也就是能骗过人体的免疫系统，同时也可以增强mRNA的翻译效率，使之可以加强免疫；而韦斯曼团队的帕迪发现脂质纳米颗粒LNP可与mRNA一起构建复合物从而很好地帮助mRNA进入细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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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奖者背后还有什么有趣的故事吗？

我想重点讲讲这位女性获奖者，即考里科很了不起。她可不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考里科出生于匈牙利一个小镇的屠夫家庭，而检查父亲每日杀的猪，就是她的科学启蒙课。

她一生的科研历程并不顺利，因为mRNA要解决的问题实在太多了，很多权威根本不相信这个技术能成功。考里科经历了中年失业、降职降薪、无数次的冷嘲热讽，甚至患癌……然而她依然没有放弃。

还要提一句，比考里科出名更早的是她的女儿祖萨娜，她应该是继承了妈妈坚韧不拔的品质，在2008年北京奥运会和2012年伦敦奥运会上连续夺得了划船比赛冠军。

到考里科最终获奖，距最初开始研究mRNA已有40多年，距离她的关键技术突破也过去了15年。可谓“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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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获奖者是越来越多了么？

客观讲，还是男性占了主要地位，但是女性的作用也越来越凸显。

2020年的诺贝尔化学奖颁给了沙尔庞捷和珍妮弗·道德纳两位女性科学家，2015年的屠呦呦教授已经说过了。在我熟知的基因组学领域，通过研究玉米而发现了“跳跃基因”，即转座子的芭芭拉·麦克林托克也是一个传奇。此外还有两位没有获奖，但其贡献绝不亚于获奖者的女性科学家：一个是拍出了最美DNA X光的51号照片，从而启发了沃森和克里克发现DNA双螺旋的富兰克林；另一个是用实验验证了杨振宁和李政道提出的著名的“宇称不守恒”概念的吴健雄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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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新冠疫情？mRNA疫苗还会获奖么？

首先我想说，没有人希望有任何的疫情，特别是这么大的一次疫情，但人类终究时不时就要面对传染病的威胁。我们就事论事来讲，如果没有新冠疫情，就别说此次获奖了，大概率mRNA疫苗再过个十年也是难以上市的。

在此不得不感叹：很多新技术的应用往往需要一次全球性的事件，比如或瘟疫。正如丘吉尔曾言：“不要浪费一次伟大的危机。”危是对所有人的，机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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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mRNA疫苗如何了？

要知道，这可是一个很大的市场。而值得肯定的是，中国在mRNA疫苗领域也迅速跟进和崛起了，包括石药集团、沃森生物、康熙诺、斯微生物等，他们都有针对新冠的产品在中国、印尼、老挝等国家获得上市批准，还有多款针对其他病毒的管线在研。希望中国的企业在这个领域能够越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