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年前,他身边只有爷爷和奶奶,愿望不过是快点长大、为家里分担压力。
那时的他应该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坐在清华大学的图书馆里,进入红圈所工作。
这条成长路,他走得慢、走得累,却向我们诠释着努力和坚守的意义:
每个人有自己的轨道,道阻且长,行则将至,行而不辍,未来可期。
报痛苦以歌
“父母呢?”
“(我)相当于没有父母。”
在《令人心动的offer》综艺里,有一场餐桌对话,堪称是节目“名场面”。
席间,大家聊起原生家庭。带教律师任为说起自己“北大一条龙”的成长历程,而另一位实习生许文婷,则说自己童年幸福,没什么烦恼。
在分享完自己的经历后,他们把眼光转向了黄凯:
你呢?你小时候过得怎么样?
愣了片刻后,黄凯解释道:
“我小时候,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
他语气平淡,就像是对这个问题,早已做了无数次回答。
1995年3月28日,黄凯在一个小山村呱呱坠地。在濒临破灭的家庭中,他是父母最后的情感羁绊。
但在一岁时,变故还是发生了。
父母离婚后,都不想要一个“累赘”,于是便把小黄凯丢给爷爷奶奶照顾。
八岁那年,父亲已经在外面有了新家庭和新的孩子,陪伴他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每年只有三四次,黄凯才能见到父亲,而每次见面,又都近乎敷衍。
有关父亲最深刻的回忆,是初一暑假的时候,黄凯被要求去新家庭里照顾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那可能是他唯一一次,觉得自己在父亲心中,还有点价值。
但当父亲同事前来拜访,当着满怀期待的黄凯面前,父亲却毫不在意道:
只是一个村里的小孩子而已。
在综艺里,黄凯提起,直到2022年,他才第一次有了母亲的联系方式。
但心中的话还没说出口,他看到了微信里,母亲近乎冷酷的回绝:不要再打扰我们了。
在被抛弃、被忽视、被否认时,我们不得而知黄凯内心的真实想法。
但尽管一次次被拒绝,他依然对所有人给出了真挚的祝福和理解:
“我就觉得,那就尊重她(母亲)的想法。”
不幸中的万幸是:尽管父母对他不闻不问,但爷爷却鼓励黄凯去上学,用知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个机会,黄凯抓住了。
在学校里,他的成绩一直不错,最后从农村考去城市。在近乎灰暗的前十八年,书本里的知识像唯一可以握住的钥匙,对应的是外面世界的大门。
但相比起陷入悲伤中不可自拔,黄凯选择从原生家庭的阴影中抽离出来,勇往直前。
幼年的不幸、肩上的压力、坎坷的成长……这些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是难以走出的伤痛,可现在的黄凯,却出奇的平和而温柔。
室友胡明昊给他买了早餐后,他兴奋不已,见人就要提一遍;当朋友梁崴遇到困难时,黄凯也一直陪伴在身边,化解他的紧张与不安。
对于在困境中成长的黄凯来说,只要有一点温存的善意,他就能够汲取到强壮的养分。
他接受着别人的温暖,同时也不忘给别人温暖。
在节目最后,他祝福道:
“希望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的热爱,希望每个人都能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
或许,黄凯之所以受到大众的喜爱,就在于他的平和与强大:走过一路风雨,他浑身狼狈,却依然为后来人撑伞——
“你一定要回归自己的内心,不要被周围的人的言论去干扰你。”
苦涩恒长,终有回甘
高中时,黄凯的老师曾劝告道:要多去尝试不同的职业和人生。
或许他也没想到,有一天他的学生,竟然真的鼓起勇气、遵从自己的内心,从医学跨到了法学。
在高考成绩出来的那天,黄凯听从了亲戚的建议,选择了福建医科大学的康复治疗学专业,只为以后出来当个医生。
可渐渐地,黄凯发现自己并不适合医学,学校的学习氛围也并不强。原本,他打算“认命”了:毕业后找一份医学工作,就这样安稳度过一生。
但步入社会后,内心的渴望与不甘心,让他清醒了过来:
我应该走向更高的一个平台,看更大的一个世界。
抱着这样的想法,黄凯开始了他的考研之路。
起初,他只是想考康复治疗学的研究生,但接触了其他专业后,他第二次跨考了金融。
可人生并非一帆风顺,两次考研,都以失败告终。
正当他迷茫之时,黄凯从《傲骨贤妻》里了解到律师与检察官的职能。这个以公平正义为量尺的行业,深深吸引住了他。
最后,黄凯决心要跨考法学。
可找到方向还不够,如何到达“目的地”,才是难题。
考虑到现实的资金问题,黄凯选择了在职考研。
白天,他在医院为病人做康复训练,晚上七点回到家,便开始复习专业课,到十一点才上床休息。在考研期间,黄凯几乎没有娱乐时间,周末从早上九点,学习到晚上十一点,就这样坚持了两年半。
但第三次、第四次考研,都失败了。
看着银行账户里所剩无几的钱,黄凯既迷茫又煎熬——在第四次考研,他已辞去医院的工作、全力备考,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经济来源了。
但发现剩下的钱,还能支撑再考一次时,黄凯毫不犹疑地,选择“用光”手里的机会。
他重新回到自习室,翻看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法律书籍时,突然崩溃了。
“直接哭成泪人,泣不成声。”
但要改变人生,只能拼尽全力,他之所以要考研,“是想要自己决定自己的人生。”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第五次考研,他成功考入清华大学法学系。
可贵的是,在这期间,爷爷以及身边的朋友,都一直支持着黄凯。黄凯也没有辜负他们的期待,一直坚持着自主选择人生的勇气。
在这过程中,他失去了稳定收入,花了五年时间做着一件没有回报的事情。但每次被击倒后,黄凯总能继续“站起来”,坚定踏出下一步。
在节目里,黄凯不仅要面临专业知识的挑战,还有来自同龄人和舆论的各方面的心理压力。
而他的困境“突围”,靠的依然是身上的韧劲与勇气。
在称呼前辈时不小心将“您”说成了“你”后,黄凯第一时间道歉、说明理由;在错过报告的提交时间后,他选择熬夜修改并补交。
这也能理解黄凯近乎“奇迹”的经历——
从一名已经工作两年的医生,到成功跨考上清华法学;从村里第一个大学生,到进入竞天公诚律所实习,得到了千、万观众的理解与共情,引爆网络……
28年,黄凯无数次被命运“击倒”,却依然满怀希望,追求自由的人生与梦想,他的坚持与成长,向我们证明:
如果要改变人生,就要大胆走正道,前进,前进,再前进。
永远在路上
黄凯的个人账号上,有许多有趣的视频与照片,每张首图上,几乎都是真挚的笑容。
积极认真、绝不内耗,是黄凯的人生态度。
尽管父母很少在身边,但他的口中,总是能听到感恩:“爷爷奶奶给了我很多的爱,到了青春期,爷爷很相信我,并且给了我很多鼓励。”
黄凯表示“原生家庭”只是人生的一个组成部分,他不会因此而长久陷入悲伤,相反,黄凯认为自己是一个乐观开朗的人。
这让我们不免想起,在初次见面时,黄凯认真记下了每个人的姓名,与人交流时也常常温声细语。
在社交平台发布的日常生活照片里,他和同伴紧紧站在一起,笑容温和;在寒夜中,他轻轻托举起校园里的流浪猫,神情柔软。
把悲伤转化为人生的动力,不让困难消耗对美好的期盼,是黄凯的长处。
他懂得感恩当下所拥有的一切,不愿让自己陷在自怜自哀里,更清楚人生是自己的,并非是与他人作比较。
在律所第一次考核中,实习律师们要完成“骗保案”的作业,当其他人陆续将文档提交完毕后,黄凯却因为知识储备不充分而难以完成。
但他并没有放弃,而是在当天晚上,就虚心请教其他实习生,连夜修改报告,最后补交给带教律师。
第二次考核中,虽然没有辩论的经验,但黄凯提前熟读辩论稿,出色完成工作。第三次考核时,他与同组搭档一起合作,找准自己的定位,尽全力帮助队友。
很多人会疑惑:这么努力的黄凯,在看到自己与其他人的差距后,内心会感到自卑吗?
会,也不会。
研一的时候,黄凯曾无数次,下意识对比自己与同龄人的生活,他焦虑过、迷茫过,但靠着一次次自我对话,他逐渐放平心态:
“因为你走过来的路和别人不一样,所以只需要跟自己比。”
因此,他清楚发现:与其让“攀比”磨耗自己,不如用努力弥补不完美。他只需要负责自己的人生,只需要在属于自己的时区里,全力奔跑。
节目里,当实习生们分享自己擅长的乐器时,没有任何经验的黄凯,也可以轻松道:有没有乐器速成班,我也可以去学一学。
总之,过去落后的,不用焦虑,往前走就对了。
印象深刻的是,在一个镜头里,黄凯往前抬手,眺望大海;下一刻,他张开双手,拥抱着眼前一望无边的海蓝。
在他的心里,“有期待”是人生中最美好的事情。
无论是当下奔涌的不知汇向何处的海洋,亦或是生活中每一个分岔的道路,他都期待,明天会发生什么。
而明天,或许再努努力,又将小小地前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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